我读过几年私塾,除了学习蒙童读物,少不了描红练字。记得每次拿到老师批改的大字本,我总是翻开和同学比谁圈子多,炫耀一番;到家也可作为筹码,向父母讨奖励。 上中学时,各门课程很多,我并不因为练字是选修课而疏远之,练起大字仍一丝不苟,不少同学调侃说:“将来想当书法家?” 十年动乱时期,写大字报成了许多人练大字的好机会。可我无队无派,自然没有这个操练机会。后来到厂里搞宣传,经过努力,厂区宣传栏内的每期刊头大字及一幅书法作品成了我书写的专利。每当新专栏推出,厂里的书法爱好者总是云集栏前,对我的刊头大字和书法作品指指点点、评头论足,令我充满成就感。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,只要有重要庆祝活动或伟人去世,在十里钢城的主干道两侧,总能见到一米见方的大字标语,这几乎成了钢城人对国家大事表态的一个标志性仪式。犹记毛泽东、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去世时,按照市委和厂部要求,除了设置灵堂,还必须在厂区大道两侧张贴大幅悼念标语。每次都以四尺整纸书写,一纸一字,一次要书写数百个字。我写时心情凝重,十分认真,总想通过每个字的书写,寄托哀思,不知不觉中达到了提高书法水平的目的。 我从合钢调出,随着工作岗位变化,对我的书法爱好产生了很大制约。上班两地奔波,经常下基层、出远差,自然无暇顾及练字。但我学好书法的愿望并没有破灭。我利用各种机会接触书法界朋友,征订《书法报》和书法等刊物,数年从未间断。随着年龄增长,工作任务减轻,我练习书法的热情重新燃起,每天早起晚睡坚持4个小时,搦管不辍。在系统临摹汉魏碑碣、隋唐法帖、书家名作基础上,开始从张迁碑重点突破,决心苦练3至5年,使自己基础更扎实。 在临摹的同时,我十分注意老师的指导,自退休后,我先后拜省内一批书法家为师。特别是去年,我和老伴踏着没踝深雪,徒步十里,来到省博物馆,恭拜著名书法家荆涛为师。自此,荆老师为我讲解书学,批圈作业。在他指导下,我对一些书家作品章法、笔锋的使转变化,字划欹正,墨色浓淡干湿等都增加了悟性。 圈内朋友对我的书法多有鼓励,二十年前就聘我为市书协顾问,近期又接纳我为市老年书法研究会常务理事。我决心再苦练十年,到八十岁时举办书展,选编书册,谢师会友,实现夙愿。